青木谷的春日来得格外温柔,铃兰花沿着世界树新枝攀爬,将整个谷地染成透明的绿。木清雪蹲在圣泉边,指尖轻触新绽放的“太初铃兰”,花瓣上的三色剑穗纹路在阳光下流转,像极了陈笑腕间的胎记。
“清雪姐,你的护腕又沾到灵植汁液了。”陈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庚金剑意特有的清冽。他递过绣着铃兰的手帕,帕角上绣着极小的三色丝带——那是木清雪去年教他绣的,针脚虽歪,却带着庚金剑骨特有的刚硬。
少女抬头,看见他剑柄上的三色剑穗缠着新摘的铃兰,穗尾的金粉在风中飘落,正是林小羽的护腕所化。圣泉水面突然倒映出五年前的场景:陈笑在剑池底为她捡回被风吹落的铃兰花环,指尖被碎石划破,却笑着说“清雪的花环,比任何剑意都珍贵”。
“阿笑,”她将新培育的“归心兰”栽入剑穗根部,灵脉顺着花茎流入他的胎记,“这种花会跟着剑穗的方向生长,以后你走到哪里,都有春天跟着。”话音未落,唐月的脚步声便从谷口传来,伴随着酒坛与剑穗碰撞的轻响。
“喂喂喂,你们躲在这里偷种灵植!”红衣少女叉腰站在阳光里,酒坛上的新刻字还带着青木香气——“笑哥儿的春天”,字迹比上次工整,却仍在“春”字末尾多了朵歪扭的铃兰。她的剑穗上挂着新摘的回生莲,正是木清雪昨夜刚培育的品种。
陈笑接过酒坛,发现坛口内侧刻着四人的简笔画:他握着木剑站在中央,唐月举着酒坛,林小羽的金蝶停在剑穗,木清雪抱着铃兰花。坛底还有行小字:“本师姐的酒,能让笑哥儿的剑穗永远有花香。”
圣泉突然泛起金粉,林小羽的虚影从护腕中浮现,金蝶群绕着唐月的酒坛飞舞:“唐月姐又偷喝灵酒了吧?”虚影笑着摇头,指尖划过酒坛,金粉自动在坛身绘出护心阵,“上次教你的庚金酿剑法,练熟了吗?”
唐月耳尖发红,挥剑斩向虚空中的金蝶:“要你管!本师姐的无界醉斩,连虚无都能劈开!”话虽如此,却乖乖地将酒坛往陈笑身边推了推,酒液在坛中轻轻摇晃,倒映出四人重叠的身影。
四人在铃兰藤蔓编织的凉亭里坐下,木清雪端出用归心兰泡的灵茶,茶汤里漂浮着细小的金粉和无界光。陈笑看着唐月偷偷往他杯中多倒了勺灵酒,林小羽的虚影正用金蝶替木清雪别好散落的发丝,突然想起前世在世界树底的约定:“等战争结束,我们就去灵谷村看槐花。”
“笑哥儿,”林小羽的虚影突然开口,金蝶群在他剑穗上拼出“别皱眉”的字样,“你看唐月姐,又在酒坛上刻错字了。”少女立刻炸毛:“胡说!本师姐的字比你的金粉画好看多了!”却在陈笑看向她时,慌忙用无界光遮住坛口的歪斜笔画。
阳光穿过铃兰花瓣,在陈笑的剑穗上投下斑驳光影。他摸着剑柄上的三色丝带,想起木清雪曾说:“每片剑穗,都是我们替你接住的时光。”红色丝带藏着唐月的酒气,金色丝带缠着林小羽的金粉,绿色丝带浸着木清雪的灵脉,共同织就比永恒更温暖的羁绊。
“阿笑,”木清雪突然指着圣泉,那里浮现出三阴血契的新形态——三色剑穗化作藤蔓,缠绕着世界树幼苗,“归心兰的根系,已经和你的剑心核共鸣了呢。”她的指尖划过他腕间的护心印,铃兰香气顺着灵脉流入,像前世在世界树前的温柔触碰。
唐月突然站起身,酒坛在手中划出无界光弧:“走啦走啦,本师姐发现灵谷村的老槐树开花了!”四人踏剑升空,铃兰花的香气在剑穗间流转,唐月的酒坛口飘出细雾,与林小羽的金粉、木清雪的灵脉交织,在春空中画出太初剑纹。
灵谷村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曳,新枝上的槐花与铃兰花同时盛开。陈笑看着三女在树冠间追逐,唐月的酒坛不小心打翻,灵酒洒在槐树下,竟催生出新的灵植——花瓣是三色剑穗的形状,花蕊藏着太初剑纹。
夕阳西下时,四人坐在老槐树下,木清雪用槐花编了新的剑穗,唐月抢过陈笑的木剑系上,林小羽的金蝶在穗尾缀满金粉,圣泉的倒影里,前世的他们也在同一个场景里笑闹,像从未经历过离别。
暮色中的剑穗轻轻摆动,带着槐花的甜与铃兰的清,混着唐月的酒香和林小羽的金粉。陈笑知道,有些羁绊早已刻入灵脉,无需多言,就像木清雪培育的归心兰,永远朝着剑穗的方向生长,就像唐月的酒坛,永远装着替他留的灵酒,就像林小羽的金蝶,永远在剑穗旁守护。
风穿过槐树的枝桠,带走最后一片槐花,却带不走剑穗上的三色丝带。它们在暮色中轻轻摇晃,像三女藏在时光里的、最温柔的絮语,诉说着比永恒更动人的,关于重逢与守护的故事。
暮色中的太初峰被铃兰荧光笼罩,陈笑坐在问心殿废墟的断墙上,看唐月追着林小羽的金蝶跑,木清雪在一旁用青木纹编织新的剑穗。少女的红衣掠过断碑,衣摆扫落的无界光,恰好补上碑身“万剑归心”的缺角。
“笑哥儿,接着!”唐月突然抛来个酒坛,坛口贴着新字条:“这次没加醒酒草,醉了算本师姐的!”陈笑接住时,发现坛身刻着细小的剑穗纹路,每道都藏着三女的灵脉波动——那是唐月用十年时间,将思念刻进了每道木纹。
木清雪将编好的剑穗轻轻系在他剑柄上,新穗子用了世界树新枝的绿、庚金沙的金、无界光的红,穗尾缀着她新培育的“永昼铃兰”,花瓣在暗处会发出微光。“这样,你夜里练剑就不怕看不见了。”她轻声说,指尖划过他腕间的护心印,铃兰香气顺着灵脉漫开。
林小羽的虚影突然在剑穗上显形,金蝶群绕着唐月的酒坛飞舞:“唐月姐,你酿酒时又偷加我的庚金粉了吧?”虚影笑着摇头,指尖在酒坛上点出护心阵,“上次教你的‘金蝶醉舞剑’,该练熟了。”
四人在断墙上坐下,看灵霄界的灯火次第亮起,每盏灯火都像剑修们的剑穗微光,与他们的三色剑穗遥相呼应。唐月的酒坛被打开,无界酒香混着铃兰与金粉,在晚风中酿成最温暖的守护。陈笑摸着剑柄上的三色丝带,突然明白,所谓永恒,从来不是孤独的永生,而是有人替你系正剑穗,有人为你温好灵酒,有人在时光的尽头,永远等着与你共赴征途。
剑穗在夜风中轻晃,将三人的笑闹与星光一并收入时光的锦囊,成为比任何剑意都更坚韧的,关于重逢的诗。